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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渡人”杯百强作品：《书屋，文学，摆渡人》
《书屋，文学，摆渡人》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这是高中后语文书上福建宋代词人柳永的句子。再一次读到“晓风”一词，心里不免生出诸多感慨。那是我童年漫漫长河中的精神家园，更是我文学之路上的摆渡者。所以姑且让我梦回小学时代的鼓屏路，再去一寻当年那片我的精神乌托邦。
那是一座坐落在充满樟树香气小路的书屋。外头的招牌上白底黑字用毛笔体赫然印着四个大字“晓风书屋”。本来透明的橱窗上被书店老板贴满了杂志送的海报。不同颜色，不同大小，不同字体的文字在窗户上跳跃着，吸引着文学爱好者的到来。当然，也包括我的父亲。
大概是小学一年级的某个晚上，父亲问我。要不要去书店看看，我同意了。于是我们父女二人便下了楼，沿着大路走了十分钟，便到了这间书屋。近十年过去了，我还是能回忆起屋里的装潢:不大的两层小店，二楼是个小阁楼，木头栅栏上挂着一幅大字“晓风书屋”。楼下是两排木架和大木桌，上面密密麻麻挤满了书籍。这间书屋一点儿也没有现在书店该有的时髦样子。留在我记忆深处的更多是质朴之美，仿佛一间古人的书房，蕴着纸墨的清香。白发苍苍的老者一边看着书一边做着笔记，年轻人倚靠在书架上，聚精会神地翻阅着小说。那个智能手机还未人手一部的时代，虽感觉离我们很远，但其实就在十年前。现在那些真真正正纸质化阅读的场景已很难再见到。所以，那些在书屋中平凡的场景是属于那个年代宝贵的记忆。
晓风书屋的店员是一个高高瘦瘦。总是不苟言笑，看上去有些令儿时的我害怕的中年男子。他总是默默地站在柜台前，注视着每一个来到书店的人。小时候的我并不太懂书店里的规规矩矩，要是遇到想看却有塑封的书我会偷偷把它拆开，然后若无其事的开始看书。当然，干坏事的我总会撞上那位店员深邃空洞的双眼。但他什么也没说，默默移开了视线，继续“监视”在店里的人。直到中高年级我才知道这是不对的做法。我庆幸更感谢那位店员对一个不懂事的孩子对书的热爱的包容与理解。现在想来，依旧能感受到当年的温情。
晓风书屋贩卖的不仅是书籍，更是爱书之人的情怀。小到一本杂志大到一部古书，都是店员们精心挑选而出的。这里没有充满心灵鸡汤的励志学，也没有一进门便排列着一大堆的畅销书。有的是那些与文史艺术相关的有趣书籍，每一本都值得让你静下心细细品读。我儿时的文学启蒙正是在这儿发芽，生根。这儿的书是没有年龄界限的。小学时代在这儿买到的书现在读来，依旧很喜欢。有些书不知看过了多少遍，再读一遍依旧有新的收获:小时候读来害怕的《悲伤逆流成河》，现在读来却为校园暴力而感到悲伤。小时候只是当绘本读的高木直子现在再次翻阅，却无限佩服高木小姐不懈的打拼以及对梦想的热爱追求。晓风书屋是我儿时文学的启蒙乐园。它帮助我深入文学，更让我收获了对文学的热爱。我沉醉于诗歌的奇妙与美好，我痴迷于散文的清新隽丽。文学的深刻却美好，让我总是欲罢不能。而正是晓风书屋为我种下了那颗蕴着热爱的种子。我是文学长河中想要渡船的求学者，而晓风书屋便是那漫漫文学长河上的摆渡人。
随着年龄的增长，学业压力的增多。我越来越少进行纸质阅读，儿时那种“啃书”的乐趣好像很久没有再出现过了。我羞愧于我如今的虚无，希望着再一次回到那时的精神乌托邦。我乘着晓风书屋的船渡河。在漂流中索取，获得。我希望着如今长大将要到岸的我可以接过那摆渡人的浆，用文学记录下更多有意义的故事，再将更多热爱文学的新生命引导上船，帮助他们渡河。
晓风书屋在2015年便因亏损过度而关了门。关门的前几日，我和父亲再一次去了这间书屋。与往日不同的是，书架上的书少了许多，人却多了不少。大家都想来为这间心灵寄托之地最后的送它一程。那些在书屋里最常见的场景，最后一天也没有例外。
我怀念那时的书屋，更怀念那时对文学的如饥似渴。一代人看着晓风书屋长大，老去。晓风书屋也看着一代人长大。当然，也包括我。那一代人的精神家园离我们而去了。爱书之人心中的福州“地标”也消失了。
晓风书屋的一生相对于历史来说是短暂的。但文学却如一条长河永不停息。在这条河上，有人来，有人去，没有人永远飘摇于河上，但却有人永远飘摇于船上。那个人，便是我们。先日的摆渡人已完成了它的使命离我而去，却将这只渡河之浆交给了我。往后，我便是这条文学长河中的摆渡人。
作者：高梓若 所在学校：福州第一中学 指导老师：赵志民
本文系“摆渡人”杯全国高中生征文大赛百强作品，转载请注明出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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