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渡人”杯获奖作品：《花与少年》

　　唐瑶走进这个教室，暂时被安排在了最后一排那仅剩的座位。那位置在角落里，靠窗，唯一的亮点就是窗台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盆栽，花卉。

　　同桌是个男生，头发不知道多久没剪了，很长，遮住眼睛绰绰有余，很乱，但身上散发却着很香的味道。他一直在做着自己的事，连唐瑶做自我介绍的时候都没有抬过头。直到唐瑶来到他座位旁，拉开椅子坐下来时，那个男生才看了她一眼。两人对视一眼后，男生伸出了手，展露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低声说：“你好，我叫夜阳。”那样真诚的笑，让唐瑶愣了一下，也伸出了手，两人在桌子底下悄悄地握了一下手。

　　两人刚认识，并没有太多的话讲。一天下来两人讲的话不超过五句。

　　一天很快就过去了，唐瑶这天好像只收获了知识。放学的时候，学生们都各自回家了。唐瑶想了想：反正回家也没人，就再写一会儿作业吧，早回家还是晚回家，呵，无所谓了，反正，没人在意。

　　本以为很快教室里就只会剩她一个人了，可她惊讶的发现夜阳也没有走。他很专注的握着笔在一本书上写着东西，大大的眼睛中闪烁着认真。因为两人的关系并没有很熟，唐瑶没有把头凑过去看，只是隐隐约约看见几朵花的图案。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夜阳整理了下东西，给窗边的花浇了点水，然后背对着唐瑶，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回过身后手上拿着一盆黄百合，黄百合的茎被夜阳捆在了一起，拢成一簇，因为夜阳刚浇过水，花上还挂着几滴水珠，黄艳艳的一簇令人不禁感到愉快。

　　“唐瑶，这个，送你”夜阳把它放到唐瑶的桌子上。

　　唐瑶愣了愣，并没有直接收下，问道：“这些花都是你的？”夜阳脸上始终带着笑容，道：“是啊，都是我带过来的。”唐瑶继续问道：“为什么送我花啊？”

　　“因为你是我高中第一个同桌，想着送你点什么。嗯~我感觉你好像不是很开心，眼睛中有着一丝……嗯~说不清的冷漠。黄百合的花语有‘快乐’的意思，我感觉你应该需要快乐。”夜阳咧嘴笑道。

　　唐瑶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把花收下了，毕竟女孩对美好的事物的抵抗力并不高。

　　夜阳背着书包已经走到门口了，回头又说：“唐瑶，早点回家，待会儿天就黑了，家里人会担心你的。”关心之意溢于言表。

　　好久没听到关心的话语了，这又让她想起了父母，唐瑶只感觉眼眶不禁变红，她赶忙低下头去，不想让夜阳看见，用低沉的声音掩盖掉自己的哭腔，说：“好的。”

　　夜阳走后，她的眼泪才控制不住的滚下来，没想到第一天来这所陌生的学校，就有人会关心自己……

　　如果看过夜阳的家，那教室的窗口上的花也就不会让人感到惊奇了。夜阳的家里简直就是花园，客厅的角落的落地窗旁，五颜六色的绣球花已经开了大半，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几簇小小的勿忘草点缀在其间，蓝色的花瓣如同悠远的天空，引起人无限的遐想；茶几上摆放着几盆即将凋谢的紫罗兰，它的香味弥漫着整个客厅；绿萝在这个家里似乎随处可见。外面的院子里，也是一片花海，有的已经快谢了，而有的还含苞待放，那些香味，填满了小院，漫进了房子。常年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人，身上或多或少都会带着点花香。

　　餐桌的钢化玻璃下，压着的是一家人满满的合照。和哥哥夜堇吃完饭后，夜阳就去侍弄花草了。

　　这些花草都是妈妈养的，以前妈妈在的时候，不管想要什么花，爸爸总会帮她弄到，现在……他们肯定已经在收集天堂上的花吧。院子里的夜阳又想起了以前妈妈收集花时的趣事，不禁笑出了声。

　　晚上，睡前，夜阳又看了一下自己房间窗台上的夏腊梅，夏季已经临近了，夏腊梅已经是含苞待放，随时都可以绽放，却又迟迟不肯绽放，像个任性的孩子。但夜阳也由着她任性，谁让这是妈妈最喜欢的花呢。

　　“今年天气有点反常，往年这个时候，她早开了。”夜堇路过卧室门外，看见望着夏腊梅出神的夜阳，敲了敲门，“早点睡吧，明天还要上学哦。”

　　“好的，哥哥。”

　　夜堇转身离去，叹了口气，他知道，弟弟到现在都还放不下父母的死。他也放不下，但他是哥哥……

　　有些事或许时间才可以摆平……

　　几天相处下来，唐瑶和夜阳已经很熟了，偶尔夜阳还会送她几盆植株，或是他自己画的画。自从父母在九岁离异后，唐瑶已经很久没有交朋友了，甚至以前的朋友也因为她性格的转变与她越走越远。也许是夜阳那灿烂的微笑，又或许是应为那盆黄百合，夜阳打开了她的心扉。但她同时也注意到夜阳的笑容里也藏着忧伤，藏得很深、很深。

　　随着友情的深入，唐瑶对夜阳也更加了解了。他的理科很好，每次她不会的问题，夜阳都会，但考试时夜阳总是考不起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他想考一所艺术学院，所以他上课都不怎么听，而是在画画，画的主题很多，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释放着蓬勃的生气，栩栩如生；他很喜欢花，知道很多关于花的知识。

　　“你画的好好看。”唐瑶感叹着他的作品。

　　“都是我妈妈教我的，我想和她一样，做个画家，给我爸爸和哥哥的小说配上漫画。”夜阳自豪的说，“妈妈也很喜欢花。”

　　妈妈……听见这词，唐瑶的目光不禁暗了几分，强笑道：“那你妈妈一定是一个又漂亮又温柔的人吧。”夜阳嘴唇微微抿了抿，轻声说：“是的！最漂亮的，最温柔的女人”说完，夜阳就低下了头，开始画另一幅画。

　　唐瑶看向夜阳的眼中多了一丝羡艳，有这样的妈妈一定很幸福吧。

　　有一次放学，教室里又只剩下唐瑶和夜阳，一如两人第一天见面。

　　夜阳在侍弄窗边的花草。唐瑶发现，夜阳对中间那花的关注，远多于对其他花的关注，夜阳跟她说，那是夏腊梅，是他最喜欢的花。

　　唐瑶问道：“你为什么每次都这么晚回家？不会让父母担心吗？”夜阳的身躯颤了颤，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道：“你呢？这么晚回家，家里人不担心吗？”

　　唐瑶眼神黯淡地开口：“不会的。”“啊？”夜阳愣了。唐瑶看了他一眼，继续开口：“没有人会担心我。我九岁的那年，我父母离异了，现在都各自重组了家庭。现在他们的生活应该都很幸福吧，又怎么会担心我呢？他们可能现在连我在哪座城市都不知道吧。”

　　“那你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夜阳有点惊讶，眼中却是充满关切，半个学期过去了，第一次听起唐瑶说父母的状况。难怪她身上总是有种阴郁的感觉，没想到她这么可怜，夜阳心想。

　　“我爸妈给我阿姨钱，我住在我阿姨家。在我来这之前，我爸妈想要轮流接我去和他们一起住，我拒绝了，他们仍然隔三岔五地找上门来。我阿姨在这儿刚好有房子，为了躲开我爸妈，我就让阿姨帮我转到这儿读书，也没有让她告诉我爸妈。”

　　“他们总是跟我道歉，说他们觉得他们欠了我很多。可是……早知道这样会伤害我，为什么当初又要离婚呢？现在又要我去跟他们一起住，他们到底……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想法？”

　　说着说着，唐瑶的眼泪竟滚滚而下，声音中带着哭腔——她控制不住了，八年来，她第一次跟别人倾诉自己心中的委屈。夜阳见她哭了，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只是不断地给唐瑶纸巾，也不管她又没用纸巾，直到抽完了那一整袋纸巾。然后就杵在原地，看着唐瑶哭。

　　唐瑶哭了一会，很快又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对不起，第一次跟别人倾诉这些，失态了。”“没关系。”夜阳说道，“挺理解你的。”

　　夜阳又拿起窗边的一株花，递给唐瑶：“这个送你，它的名字是‘希望’。”唐瑶接过这盆凤尾兰，柔声道：“谢谢你。”“无论生活跟你开什么样的玩笑，都请你充满希望，勇敢的继续走下去。”夜阳盯着那盆凤尾兰，也不知是说给唐瑶听，还是自言自语……

　　倾诉过一次后，两人的关系更好了，唐瑶虽然还是有点忧郁，但比起之前已经好了太多。

　　夜阳知道唐瑶父母离异后，唐瑶就感觉夜阳有意无意地在疏导她。但每每那个时候，唐瑶总是会把夜阳晾在一旁。

　　语文课上，老师讲起了名字里的学问，同学们的兴致都很高。

　　唐瑶不知道给自己取名时，父母给自己的名字赋予了什么意义。她好奇的问夜阳：“你爸妈给你取的名字有什么意义啊？”“我？”夜阳想了想，“这要说起我爸妈的恋爱史了，他们本是工作关系，妈妈给爸爸的小说配漫画。”

　　“两人是两情相悦，妈妈喜欢爸爸的温柔细腻，爸爸喜欢妈妈的古灵精怪。我爸爸先表白的，知道我妈喜欢花，他恶补了花语的知识，他当时送了一大把粉红色的太阳花，表达了他心中的暗恋，我妈妈并没直接接受，说要考虑一会儿。我妈后来也送了我爸一簇花，是大型三色堇，代表‘束缚’，我妈说，接了这花，我就和你交往，但你要是敢背叛我，黑色曼陀罗会替我向你问好。我爸没有犹豫就接下了那簇三色堇。两人的关系才正式确立。”

　　“后来，为了纪念这一段，我哥和我，依次被取名为夜堇和夜阳，三色堇的堇，太阳花的阳。”

　　“你们一家人现在一定很幸福吧。”听着这么美的故事，唐瑶的语气不知不觉中充满了羡慕。

　　夜阳笑了笑，藏在眼眸深处的忧伤暗暗涌动，没有回答。

　　“我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有什么寓意。”唐瑶失落的说。夜阳迟疑了一下，说：“我想，虽然你爸妈离婚了，但你在你爸妈心中应该还是很重要的。所谓‘瑶’，美玉也，珍贵，光明而洁白。这说明，你在他们心中是很珍贵的。”“是这样的吗？”唐瑶的心有了丝触动，“可他们离婚之后从没有关心过我……”从父母离异那天起，唐瑶好久没有感受过被关心的感觉了，直到遇见夜阳。

　　“真的吗？”夜阳反问道，“可你爸不是还想把你接到重组的家庭里吗？你有想过，你爸妈说服各自家庭的另一个人，把你接过去一起生活，他们要承受怎样的压力吗？”夜阳顿了顿，继续说到：“虽然我没经历过，但我想肯定很大的压力。”唐瑶低下头去，不知道在想什么。夜阳轻轻的在她身边说道：“或许，不是没有人关心你，而是你因为受过一次伤，所以拒绝了所有的关心。我不会因为害怕花枯萎就停止种花、养花；我也希望你，不要因为害怕被抛弃，而拒绝接受所有的关怀。”

　　唐瑶紧紧咬着嘴唇，似是回忆起了什么，眼眶发红。夜阳感觉到，她紧固的壁垒，正在松动。

　　学期期末临近的时候，夜阳见到了唐瑶的父母。两人应该是来接唐瑶回去的，他们低声下气的请求唐瑶跟他们回去，三人和班主任在教室外交涉了一会儿，唐瑶大声丢下一句：“我是孤儿，没有爸爸妈妈。”就跑了，留下她爸妈在原地手足无措，脸上尽是歉意。夜阳坐在教室里看着，想了想，带上了那盆含苞待放的夏腊梅，就跟了上去。夜阳最后在学校最高的那个大楼的楼顶，找到了她。

　　楼顶的风景很好，可以看见江河奔涌，也可以看见车水马龙；可以看见欣欣向荣，也可以看见人山人海。

　　她脸上表现着收不住的伤心。看见夜阳抱着盆植物上来，问道：“干吗？”声音中带着沙哑。“干吗把话说得那么绝？给他们个机会呗，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啊。”夜阳走到唐瑶身边坐下。唐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着头。

　　夜阳见唐瑶不说话，道：“你知道，这夏腊梅的种子是怎么来的吗？这是我爸妈收集的最后一种花，也是最初想收集的几种花之一。”唐瑶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爸妈四处收购，十几年了，都没找到购买的途径。而两年前他们终于得到了夏腊梅出售的消息，只不过卖家在国外，而且只有两颗种子。爸爸陪着妈妈一起出国了。他们买到了夏腊梅的种子。可是，在他们回宾馆的路上，妈妈一不小心把种子掉到了马路中间，她马上就去捡。你说巧不巧，刚好一辆大货车和小轿车撞在了一起，眼看大货车就要压到妈妈身上了，我爸想都不想就冲上去护住了妈妈……”唐瑶听到这儿已经呆了，她一直以为……

　　夜阳脸上划下几滴泪，砸在夏腊梅那久久不开的花苞上，细细看去，夏腊梅那花苞在泪滴的敲打下出现了一丝松散。夜阳继续自顾自的说道“抢救出来后，爸爸已经死了，妈妈还吊着一口气，但没过多久，也因失血过多而死了。最后带回国给我们兄弟两的，只有我爸妈的各种证件，尸体，两颗夏腊梅的种子，还有妈妈的一句话‘这么早离开你们，爸妈真的很抱歉。但你们要坚强的继续生活，就像那夏腊梅一样’”

　　“我现在只有在养花草时，画漫画时，才能仿佛看见我妈妈。每次想他们了，我只能对着照片怀念……我多想再听他们叫我一声夜阳，可这都不可能！”唐瑶嘴唇蠕动了一下，似乎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口。

　　夜阳没有理会脸上滑落的泪，任由它砸落，他保持着语调颤抖的幅度，说：“你来人间一趟，要好好看看太阳，而不应该与把你带到这世界上的人相互折磨……”

　　“我很喜欢毕淑敏写的一句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我虽然读不懂，但我觉得你还是比我幸福多了。你的人生尚有来处，而我，刚踏上征途，便只剩归途。”

　　夜阳低头看向手中已经完全盛开的夏腊梅，笑了笑，道：“而且这次你父母一起过来找你回去，你还感受不到他们对你的关心吗？我不知道他们之间的感情如何，但我确定，他们都很爱你。我希望你能跟他们回去，试着重新去认识他们。”“我也想跟他们回去，可是……”唐瑶欲言又止。“这盆夏腊梅送你了，它的名字是‘坚强’。坚强不是一味的逃避，而是敢于直面！还是那句话，不要因为害怕花会枯萎，就不种花了，大不了这次种一个容易养的花。”

　　说完，夜阳放下那夏腊梅，就走了，只剩唐瑶一个人坐在楼顶，望着那美丽的夏腊梅，心里五味陈杂。

　　这时，夜阳接到了夜堇的电话：“小阳，你房间里的夏腊梅开了哦，很美哦。”……

　　后来唐瑶同意了和父母回去，她父母虽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她开始接受他们的这个事实，让他们欣喜若狂。夜阳也如同释放了压在心中的包袱，变得比以前更为开朗了，笑容变得更加纯粹了。两人对那天发生的事都没有多说。

　　期末考考完那天。唐瑶说：“夜阳，我明天就跟他们回去了……你，能来送我吗？”夜阳眼中也有丝不舍：“可以啊，告诉我地址，我明天让我哥带我去。”唐瑶报了地址给夜阳。

　　翌日，一个别墅前，唐瑶一行人准备走了，正在从家里把夜阳送的花搬到车子的后备箱里，也亏得她爸爸的车子大，不然这么多花，还真带不走。

　　夜阳如约而至，还带着一小盆茉莉花，送给了唐瑶：“祝友谊长存，生活幸福。”唐瑶接过这盆花，回以甜甜的微笑：“谢谢，这花真好看。”“啊，我就随便挑了下，你喜欢就好。”夜阳挠了挠脑袋，脸上是比初次见面时更阳光的笑容。夜堇在此时插了一句话：“随便一挑就到十二点，啧啧，年轻真好。”被拆穿的夜阳脸倏地红了，瞪了夜堇一眼。

　　唐瑶失声笑了出来。她又迟疑了一下，说：“夜阳，能借一步说话吗？我有些问题想问你。”“当然可以。”夜阳说。

　　两人走到了别墅的里面，丢下夜堇和唐瑶父母在那儿尬聊。

　　“为什么你要这么关心我？”唐瑶问，“为什么又要这么帮我”“养花养久了，只要看一眼花的样子，就知道它是要施肥，还是要浇水。”夜阳说，“我看你的第一眼，就感觉你缺少快乐，缺少爱。因为曾经感受过被人关爱的感觉，所以我也想做一个关爱别人的人。”夜阳讲到这，看向了站在外面的夜堇，又看回唐瑶，在心里默默说道，也曾体验过绝望，所以不想看见儿女与父母的决裂。“哦，这样啊。”唐瑶脸上浮现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她又沉默了一会儿，抬起头，说：“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耳朵凑过来。”“这又没别人，为什么要这样？”“因为是秘密啊！”

　　夜阳把头放了下来，唐瑶附在他的耳边，说：“谢谢你”，说完，在夜阳的脸上碰了碰……

　　回去的路上，夜阳问夜堇：“你和她爸妈都聊些什么？”夜堇看了他一眼，说：“没什么，就是表达对他们的女儿的谢意而已。”夜阳看了他一眼，沉默了。

　　夜阳回到家后就收到了一个快递：一棵装在玻璃瓶里的红色蒲公英，一套麦克福尔写的《摆渡人》，以及一封唐瑶写的信。

　　信的内容不长：“夜阳，你收到这快递时，我已经走了。真的很幸运，能在这样的人生段遇见你。谢谢你这段时间的关心，明明你比我还要可怜，这段时间却一直是你在安慰我，想起来也是真不好意思。我本来想在信中安慰你，但你比我成熟稳重多了，我好像也没什么能安慰你。

　　想了想，这段时间一直是你在送我东西，现在要走了，我也要送你一点东西。那套《摆渡人》是我最近刚看过的书，我很喜欢，希望你也能喜欢。蒲公英，百度上说，花语是期待重逢，但白色的我不喜欢，所以我让我爸爸买来一个红色的蒲公英送你。顺带一提，太阳花不止能表达爱慕哦，它还有积极，乐观，热爱生活的意思呢，你爸妈应该也希望你能热爱生活吧！有事短信联络。“末尾画了个调皮的表情，落款人是唐瑶，落款日期刚好是昨天。

　　夜阳拿起《摆渡人》，一行显眼的字映入眼帘“如果命运是一条孤独的河流，谁会是你灵魂的摆渡人。”

　　至于那个红色蒲公英，妈妈的笔记上只记载了它的习性并没有记载关于它的花语，对于唐瑶是怎么在这个季节是搞到这个红色蒲公英的夜阳并不清楚，但他知道，在这个地方，养活红色蒲公英是绝对不可能的，于是他将它做成了标本，摆在了夏腊梅的旁边。

　　几个月后，夜堇看完了《摆渡人》，不禁感慨道：“这是谁摆渡了谁呢？” 而夜阳抱着一本《摆渡人》，望着红色蒲公英标本，不知道在想什么。

　　作者：陈振鸿　所在学校：杭州学军中学附属文渊中学　指导老师：余芳

　　本文系“摆渡人”杯全国高中生征文大赛三等奖获奖作品，转载请注明出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