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题：本文通过讲述生活在3030年的人受到来自500年前的人类的摆渡，勇敢对抗机器人政府，维护人类尊严，表达了人人即可为摆渡人，人人皆可被摆渡的思想，同时揭示人类文明存在的第一要义——以人为本，应和了康德的观点：人不是他人的工具而是自身的目的。人类的行为必须以人类社会为基础，不要过度追求科学，过度依赖机器人。人类自强，才能立于宇宙之林。

　　正文：

　　时空摆渡

　　我从出生之后就做好十足准备迎接死亡，至少，当我有了自己的思想后，我所考虑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我该如何去死。

　　我今天要去学校参加历史考试，这是我唯一喜欢的科目。我讨厌当下的3030年，人们以越来越快的速度奔向未来，可是，未来的终点究竟是什么呢？他们一定是不清楚的，那么人类的起点是什么呢？他们也忘却了罢。

　　历史考试的题目是印在纸上的，我好久没看到纸了。我们这代人已经不怎么和纸打交道。只有这个学科使用纸。我喜欢将指尖放到纸面上摩挲，倾听那近乎无声的有声，我闻到了油墨的味道，那味道并不讨喜，却很真实，只要我一闭上眼，那个美好的时代就会向我走来。我是误打误撞，跌入这潭死水的鱼，或许我再也游不回我的海了。

　　教室很大，可是属于我的地方只有4平米，我和别的学生们被铁板隔开。因为500年前一项研究表明人类彼此的过度接触会导致传染病的爆发，管理学校的联合政府怕极了，只好费劲心思地为我们打造了笼子，以防我们在翱翔之时死于非命，一群因噎废食的废物！

　　试卷只有四道题。

　　第一题：请站在高级智慧文明发展观的角度，探究人类文明是否需要实体教育者。

　　第二题：为什么说机器人是人类发展的刚需，简析机器人对于人类教育的意义。

　　第三题：论证教育者之于被教育者的意义。

　　第四题：请将1010年，2020年，3030年的教育界代表人物进行比较。

　　我想，这些题目超出了一个16岁少年的认知水平，毕竟我每天学的都是什么，观察下列四幅图片，选出属于人类工业文明的。看了看标题，人类大学文科·历史学院·教育史结业测试。

　　看来我是被那个生锈的发卷机器人害惨了。

　　系统已经关闭了，我一定要完成这份本不属于我的试卷。否则我就肄业了，肄业的人只能和机器人一起去体力劳动，我怎么拼得过呢？幸好大学考试时间有一周，真令人欣慰。

　　回家的路上，我很烦躁，一堆废铜烂铁乱糟糟地瘫在地上，“救救我”这三个字浮在空中。原来，这是工厂废弃的机器人。“救赎”是上帝的行为，独善其身对我来说已并非易事。我可不是机器人的摆渡人，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在已经发现的一万余种高级智慧生物中，颇不起眼的沧海一粟。既得利益阶级不是资本家，也不是无产者，是机器人。

　　回到家，一片狼藉。

　　我的曾祖父自杀了。

　　现在，我的家族就我一个人了。

　　他吞下了我哥哥的遗物——一罐氰化钾粉末。

　　机器人警察冲进我的家中，他们讲着我听不懂的话，我的曾祖父被装进裹尸袋，他们把他匆匆抬走。他们的长官走到我面前，虚情假意地安抚着我的情绪，我想我是永远无法参透那张仿真人皮下藏着的是什么，诡异的芯片一定闪烁着邪恶的红光。我对机器人恨之入骨，他们的崛起仅仅因为一群愚蠢的科学家太相信科学的力量，他们疯狂地研究，冲破伦理，违背道德，甚至他们也像机器人了。我不知科学如何能造福人类，我只知道2896年的一个下午第5468代AI向外太空发射信号，成功吸引到了比更高级的外星生物。从此，再无地球村，再无人类命运共同体，只有地球殖民地，联合政府和机器人政府了。越来越多的外星生物来到地球，最优的社会资源被他们占有，我们竟然成了被剥削阶级。人类政府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机器人军团身上，希望他们能辅助人类战胜外星文明。很讽刺的是，人类亲手创造的东西背叛了人类，军团改旗易帜，从此成为了外星生物的傀儡。

　　他们已经搞了二百多年的白色恐怖企图奴化人类，让我们自愿接受芯片植入手术。我的父亲母亲死于十年前的大屠杀，祖父已经叛变，至于哥哥呢，他参加了上个月的“反外星生物游行”被电磁波击中，死掉了。

　　我这个无神论者突然开始期待上天的救赎。

　　人类，走投无路了。

　　翌日，银行寄来我曾祖父的遗产。他一向神秘，或许早年藏了些宝贝吧。

　　出乎意料，只有一摞像出土文物一样陈旧的笔记本以及一个......我无法形容这个东西，他是人，他也不是人。神志不清，气若游丝，脏兮兮的白头发和所剩无几的牙齿告诉我，他已经在灵柩中乖乖躺好，就等死神为他盖上盖子了。他的四肢是机械的，后脖颈处插入了芯片。样子很瘆人，似乎和汉高祖的皇后吕雉打造的“人彘”有异曲同工之妙。那么他又曾是何人的宠儿，又为何跌下神坛？

　　我没有搭理他，也不知怎样搭理他。我没必要对任何人负责，他是曾祖父给我留下的遗产，我只能接受。

　　今天下雨了。我记得最后一个抛弃我的恋人说他讨厌下雨，所以我也无法对雨天产生任何好感。从天而降的雨滴像是在这个黑暗时代被击垮的人类，在重力加速度下他们以极快的速度砸到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然后，他们心有不甘，恨恨地渗入地下，他们的身体最寒最冷，而灵魂却在炼狱之火中翩翩起舞。我胡思乱想着，甚至没有注意到那个“人彘”鬼鬼祟祟地溜进我的房间，他看着我父母的遗照，许久不言。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他的样子太可怕。“你...谁让你进来的！”我甚至吼了出来。

　　“少爷，”他深深地向我鞠了一躬，“我是您所继承的财产，您可以管我叫特朗斯特罗姆。”

　　“那你住在阁楼上吧，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要下来了。”我的曾祖父难道就留了这么一个宝贝给我？我真希望联合政府可以把这个玩意儿销毁，我如果在夜里看到他，那么我的家族就彻底绝户了——我一定会被吓死。每日的轰炸已经够让人担惊受怕了，现在连我的家都不安全了。瞧瞧他那个半人半机的样子，说不定是来监视我的！

　　特朗斯特罗姆只是盯着我，浑浊的晶状体里面有很多我看不透的东西，难以言表，不过我笃信我看到了一丝来路不明的温情，希望我看错了。

　　他又说道：“少爷的曾祖给少爷留下的都是几百年前古人类的手记，少爷难道不想一睹？”

　　“特朗斯特罗姆，你看起来很虚弱，还是去休息吧！我曾祖父留给我的东西我心中自然有数。”古人类的东西怎能给机器人政府的探子看去。我打开盒子，略有些激动，是啊，古人类的手记，换作任何一个人也会好奇，更何况我这样的历史迷呢？

　　的确是有些年头的东西了，纸又薄又脆，我生怕毁坏。笔记的主人一定不是一个好学生，至少她的学习习惯并不好，一个笔记本上写的东西乱七八糟，甚至还有日记。

　　我只看了几页就睡下了，她写的钢笔字几近模糊，我尽量辨认——

　　4月6日

　　1992年的今天，阿西莫夫与世长辞了，我的科学老师竟然问我们能不能接受一个机器人当男/女朋友。她是怎样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生物呢？

　　许多激进派认为当然能接受，而我这个保守派（他们管我叫顽固派，生于石器时代的顽固派）完全不能接受。我想恋爱这样的事情是双方的交互，而不是一方被满足。我根本不需要被一个设定好程序的阴谋产物安抚，想想看呢，谁愿意被一个我们创造出来的东西看得一清二楚。我的灰色地带就是我的精神底裤，他们想要扒下来么？那还不如杀死我。

　　#历史课#

　　新文化运动 

　　陈独秀 李大钊 蔡元培 胡适之 周树人......

　　德先生&赛先生

　　打倒孔家店

　　......

　　提倡新文学 反对旧文学

　　#数学课#

　　今天布朗教授讲了一句很高深的话——

　　THE ART TO COUNT WITHOUT COUNTING.

　　我的恋人给了一个很漂亮的翻译：不计而计。我想这和西汉初年兴起黄老之学所讲的“无为而无不为”是一个意思吧。

　　所谓抽象，只是把任何人都能看到的东西变成少数人能看到的东西，像摩尔斯电码。而我觉得这是一种学术垄断，或许是我排列组合学的太差了罢。

　　这个女孩好古怪，我的意思是，我并不认为一个25世纪的姑娘能那么一针见血地看出机器人统治的弊端。我一定要好好研读这本笔记，或许它能解开我的心结。我是依靠痛苦才活下来的，那么如果它能使我的痛苦消失殆尽，我就彻底解脱了。小妹在病死的前夜跟我说，她活够了，“一死生为虚诞”，这是她从哪想到的荒唐话呢？生产力的飞速发展让人们无暇顾及文学，哲学。形而上的东西是安逸生活的六安瓜片而不是沙场上的葡萄美酒，文学该死，搞文学的自然该死。

　　“少爷！请少爷救我！”特朗斯特罗姆从阁楼上跑下来，重重地敲我的房门。

　　“怎么了！”我想我并不在乎特朗斯特罗姆的生死，因为这只是一份我不想继承却无法摆脱的遗产，而且我想他一定是背叛了人类才成了这模样。

　　“他们，他们说只要特朗斯特罗姆听他们的话，特朗斯特罗姆就能和他们一样了。”我想他或许有点PTSD，他之前究竟受到了怎样的折磨呢？“特朗斯特罗姆本来也是个体面人啊，可是特朗斯特罗姆更是个该死的贪心的恶人，特朗斯特罗姆出卖了自己的儿子，谁让他一心反对机器人呢？特朗斯特罗姆绝不能有这样败坏的儿子，他死了也好。”

　　“你儿子？”

　　“不，他们是骗子，”特朗斯特罗姆一定是魔怔了，他并不回答我的话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他们不让特朗斯特罗姆做人类政府代理人，他们甚至用一个小小的办事处就取代了伟大的荣耀的人类政府。他们说特朗斯特罗姆只能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机器才会对他们忠心耿耿。可是，特朗斯特罗姆在他们心里始终是一个人类，这就是我该死的烙印。”

　　我困意全无，很烦躁。只是很敷衍地对他说：“特朗斯特罗姆，你现在还可以继续为他们服务啊，反正人类是不会接受你们，”为了让他赶紧从我的房间滚出去，我还特意补充道，“其实，任何一个阵营都不会接受叛徒。”

　　特朗斯特罗姆受到了莫大的打击，他神情恍惚地走出去，甚至忘了称呼我“少爷”。正好，我也图个清静。

　　我继续看那个古人类女孩的笔记本。

　　4月14日

　　他们把“崎岖”先生从天台上扔了下去。我最爱的“崎岖”先生，我生命中唯一的光芒，我不灭的英雄梦想，我记得他跟我说，等他翻译完《尤利西斯》，等我修完博士学位，我们就结婚。那个时候我还讽刺他，谁要和你结成那个荒唐的社会关系，我讨厌这个虚伪的契约。现在，他离开我了 。

　　学校给出的理由很简单，他们说我的“崎岖”先生是机器人，是个间谍，他的存在扰乱了学校的秩序。可是，我很清楚地知道，把他推下去的那几个学生才是真正的机器人。现在正是人类政府与机器人政府的决战时刻。昨日它们吃了败仗，就要杀人泄愤。我的“崎岖”先生是个“反机器人”派的领导者，所以他是被谋杀的。

　　虽然，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在这场人机大战中死亡是家常便饭。可是我不能接受他的死。

　　另外，我们换了一个科学老师，一个机器人。

　　我恨那个该死的东西，第一堂课，他滔滔不绝地宣讲机器人政府的伟大，以及他的研究过程，出厂之前的故事。好多学生听得津津有味，像是被邪教洗脑一样。真是荒唐，科学家研究出来的东西竟然能讲科学！而且这是什么科学，明明是扯闲篇儿。对啊，这样学生就学不到科学了

　　#语文课#

　　师道之不存......

　　#给布朗教授的信#

　　我想离开大学，我迷茫了。

　　不。

　　我从不迷茫，只是我无法成为机器人的学生。

　　#政治专题讲座·论当代人机关系#

　　LawⅠ:A ROBOT MAY NOT INJURE A HUMAN BEING OR, THROUGH INACTION,ALLOW A HUMANBEING TO COME TO HARM.

　　第一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类个体，或者目睹人类个体将遭受危险而袖手不管。

　　LawⅡ:A ROBOT MUST OBEY ORDERS GIVEN IT BY HUMAN BEINGS EXCEPT WHERE SUCH ORDERS WOULD CONFLICT WITH THE FIRST LAW.

　　第二定律：机器人必须服从人给予它的命令，当该命令与第一定律冲突时例外。

　　LawⅢ:A ROBOT MUST PROTECT ITS OWN EXISTENCE AS LONG AS SUCH PROTECTION DOES NOT CONFLICT WITH THE FIRST OR SECOND LAW.

　　第三定律：机器人在不违反第一、第二定律的情况下要尽可能保护自己的生存。

　　我在纸上一遍又一遍地默写阿西莫夫机器人学三定律，什么都不想听。

　　这本笔记，是一个人类文明卫道士的挽歌。我是这样想的。

　　人类的黑暗时代持续好几百年了，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显然不能。

　　我的同胞像死掉的尸体，任人蹂躏而毫无反应，我的敌人却勇往直前。

　　时间过得越来越慢，特朗斯特罗姆频繁地下楼，喋喋不休地跟我倾诉，诸如机器人如何虐待他，他是多么后悔等等。我听得不耐烦了，就把古人类女孩的笔记甩到他面前：“你看看，人类何时因为贪生怕死而放弃昂首挺胸的权力，生而为人，永世为人。”

　　特朗斯特罗姆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看那本笔记，良久，他缓缓开口：“等我死后，请少爷将我葬在人类公墓”。

　　我看着他的身影，猛然忆起，特朗斯特罗姆是远古欧洲的一个诗人，全名是托马斯 ·特朗斯特罗姆，1931年出生在瑞典的诗人。他好像还得了一个大奖，诺贝尔文学奖。我记得他写的那首很著名的诗《尾曲》——

　　静悄悄的房间

　　家具在月光中看起来准备好猝然爆发

　　我穿过一片空铠甲的森林

　　慢慢走进自己

　　不知道特朗斯特罗姆能不能救赎自己呢，反正我现在突然有了改变世界的欲望。一个古人类都能想到的事情，我为什么平日里不去想呢？

　　5月19日

　　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

　　5月23日

　　我准备自杀，因为机器人控制了我们的教育。

　　人类，要体面。

　　我，要尊严。

　　时间变得越来越慢，这不是主观感受，而是客观事实。机器人打破了平行宇宙时空圈，听说他们需要把人类通过时光圈投入远古时代以维持宇宙时空体系的平衡。我要逃跑吗？

　　不。

　　我，也要尊严。

　　一天清晨，机器人军长官敲开了我的门。

　　他们真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东西，民主与自由是他们的血液与骨骼，呵，他们竟要我列出一个愿望清单，参加公开会议，向各界人士表达我被选中的激动心情。谁会陪他们演这样的烂剧本呢！不过，这也是一个机会嘛。

　　“我答应你们，不过我在公开会议之前还要完成我的历史考试。”

　　那天来了许许多多的人，有几个历史系的教授。

　　我首先讲了许多歌功颂德的漂亮话，“下面，各位大人，我要完成我的历史考试。”

　　我站在会场中央，开始说我的“告别演讲”：“第一题：请站在高级智慧文明发展观的角度，探究人类文明是否需要实体教育者。我想人类需要，因为意识是人脑特有的产物，任何所谓的生物都不可以取代。

　　第二题：为什么说机器人是人类发展的刚需，简析机器人对于人类教育的意义。我不认为机器人是刚需，是人类征服自然，创造机器。所以，机器人只是人类的产物。

　　第三题：论证教育者之于被教育者的意义。我所认为教育者之于被教育的意义在于道德之教化，知识之传递，情感之共鸣，难道机器人能做到么？

　　第四题：请将1010年，2020年，3030年的教育界代表人物进行比较......”

　　“够了，快把这个疯子拉下去。”

　　“你们不是答应我了么，怎么，如果连这几句话都不让说，公开会议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走下台，面对这机器人，被植入芯片的人类，各种高级智慧生物以及我真正的同胞，即将灭绝的人类。

　　“我出生在30世纪，我的家人都死掉了。为什么死掉呢？我想问问1000年前的人类，为什么要毫无忌惮地发明机器人，为什么以为科学是人类的工具。这是如何的放肆，如何的无知，如何的愚蠢!我们如此落后经济基础怎么能承受巨大的科学力量。我的祖辈是在这样的世界活着，受这样的压榨剥削。人类怎么会被自己所创造的东西侮辱呢！我们轻视道德，却忘记形而下者终究是器，形而上者为道，而天行有道，人类文明的发展也依靠道。我从来没有快乐过，因为这个世界不是我想要的。你们没有救我，我的敌人给我洗脑，我的同类让我麻痹。我竟是靠着一个笔记本，一个去世几百年的人，告诉我什么才是正确的，什么才是人类应该做的。人类，要体面。”

　　我这样做的唯一结果就是让机器人政府发现我的大脑异常活跃，他们正好需要研究新鲜的人脑，于是就把我的脑子取出来，装进瓶子里。

　　另外，听说特朗斯特罗姆把那个古人类女孩的笔记散播给了所有不满于机器人政府人类，然后他们发起“反机器人革命”，全军覆没，悲壮！特朗斯特罗姆终于被人类接受，他抱着我父亲的遗像安然离世，我的祖父回来了。他终于在人性与欲望的两条船中舍弃后者，一定程度上说我是他的摆渡人。可是，更多的，应当是他不灭的人性，渡他摆脱叛徒的罪名。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些呢，我的大脑被科学家们分配到了无数机器人的芯片中，作为一项人机融合项目的试验品，我支离破碎，却尚有意识。只要我一息尚存，机器人政府必将灭亡。我不去救赎，只是感召，感召更多没有死透的人。我这条鱼，是尚未进化的鲸鱼，我本不需要海，却有着普度众生的志向。

　　女孩的日记停留在最后一页——

　　9月23日

　　我没有摆渡人，我就这样死掉了。

　　摆渡，人类社会充满苦难；摆渡，人类势必生生不息。

　　作者：刘雅卓  所在学校：北京市广渠门中学  指导老师：杨青

　　本文系“摆渡人”杯全国高中生征文大赛一等奖获奖作品，转载请注明出处。